Be passionately in love

随缘发。

我们孤独而自由

设:人鱼只对自己钟爱的人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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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华盛顿是在1997年的海上。


我作为水手跟着瓷,也就是我的船长上了船,我们将越过太平洋抵达遥远的北美洲,然后将船上的一批货物安全送达。


我知道这其中旅途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但我还是想跟着船长试试。说不定,我是指可能,可能就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于是我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海上的日子其实不难过,和船长与船员们聊聊天,钓钓鱼,再和水手们一同谈谈异想天开的梦想,这样一天又一天就过去了。


碰到祂是一天夜里,我同几个水手躺在甲板上谈天说地,一个夜起的船员走出来站在甲板上吹风,正当我迷糊的即将睡着时我听见祂呆愣楞的声音“...我出现幻觉了吗?”


身旁的水手们也从甲板上站起来走过去,接着我听到祂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北京北京!你快来看!”


“啥啊。”


“你不看一定会后悔一辈子!”这句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从我出生到现在还没什么东西能让我后悔一辈子。


于是,我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不顾同伴们的催促声扣上帽子走了过去。


祂真漂亮。这是我的第一想法,人看到美丽的事物都会做出的反应。


祂银金色的长头发浮在海面上,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便让我感到心颤,我的耳边只剩下风的声音。


祂只是微微侧头,随后一头栽进水中,金色的鱼尾在水中打出漂亮的水花,祂真美。


不知为何,这次航海出奇的顺利,我们安全的抵达了北美又安全的回了国。


但那夜零碎的记忆总是时不时闪过我的脑海,有时美梦的开场就是那人鱼漂亮的背影。从梦中惊醒时我的脑海只剩下一句话——


祂真美。


只从背影与那张模糊的侧脸就让我对祂耿耿于怀。我的好奇心趋势我去探索那条美丽的人鱼,于是,我开始不断的航海。


接下来的一年我不停的踏上航行之旅,我总是在夜间站在甲板上向远处眺望,常常一看就是一整个夜间。


但是我再也没见过祂。


那夜的相见就像是一场愚蠢的梦境,只有我一人还记得。


在我航海的第二年间,我头一次遭遇了危机。巨大的风浪将我吞噬,我犹如浩瀚星河中的一颗孤星陷入黑暗。


昏迷前我想,我要活着。


雨水打在我身上像是在打一滩烂泥。啪嗒啪嗒的。上帝还是眷顾了我,感谢你,亲爱的上帝。


睁开眼后我才知道雨水确实在打一摊烂泥,我只是身在其中。


我的衣服被污泥染脏,雨水打湿了全身。我双手撑着从地上坐起来,然后抬头仰望着天空。黑暗。只有一片的黑暗。连带着我坐落的,不为人知的小岛屿也是黑暗的。


我爬起来观望四周,小岛屿上的树木稀少,能够吃的果实也少之又少。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套湿漉漉的衣服。


我的大脑飞速运作,希望能找到一个足够完美的解决方法,但是随后我再次陷入黑暗,在这片污泥地里沉沉睡下。


转变发生在第七天早晨。这是个难得的晴天,幸亏岛上没有什么猛虎野兽,否则我是不可能生存下来的。


我像往常一样无奈的从泥地里爬起来,然后拧干净衣服,望着天空发现太阳正从东方徐徐升起,身上这身衣服是该晒晒了。


吃了果子填饱肚子后我再次眯着眼仰望大海,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船只经过,却发现了意外之喜。是那条人鱼。


祂银金色的长发被海藻束起,垂落的发丝上有着漂亮的小贝壳。祂的上半身浮在海面上,漂亮的鱼尾在水中若隐若现。


然后祂再次转过头来露出侧脸来,但是这次不在模糊,祂也再没有游走。祂向我眨眨眼,然后真真正正的转过身面对着我。


祂的眼睛,像宝石。


我的脑子一瞬间宕机,但很快反应过来警惕性拉满,我不知道这条人鱼是否是友善的,但是警惕些总是没错的。


祂看着我的动作缓慢的向后游动,脸颊泛起薄薄的红色。但是我能从祂的眼中看出惊慌失措。于是我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开始缓慢的后退并示意他向前。


祂理解我的意思,跟随着我的缓慢步伐移动着停在了礁石边。随后祂拿起一条长长的树枝在沙地上写着什么东西。写完东西之后祂便一头扎进海里游走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


‘My name is Washington’


我庆幸我英语学的不错,不至于看不到这是什么意思。


祂看起来很友好,但是——坏人可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


我对祂依旧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心理,所以每当祂浮出海面找寻我时我总是一副敌对的模样。但是八个周过去了,我发现人鱼这种生物是真的单纯。


你说什么祂信什么,明明生活在海里,却连章鱼和鱿鱼都分不清。


第六十四天,天气晴空万里,我趁着这个时候去了这个小岛屿的另一边捉一些鱼虾吃。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化成人形的华盛顿站在沙滩上捧着一堆果子四处张望。


我叫了祂一声祂才看见我。然后满脸欣喜的朝我摇摇晃晃的跑过来。祂将怀里捧着的海底可食海藻放在我的身侧,然后垂下头吻了吻我的睫毛。


随后,祂羞涩的跑开跳进大海。徒留我一人呆呆的怔在原地。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上我的睫毛,祂的吻,落在这儿。


我清楚的感受到祂吻上我的睫毛时我好似漏了一拍的心脏。是,动心了吗?


产生了这个怀疑后我一整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在夜晚按照惯例仰望着天空时脑海里突然想到自己曾在心理学中看到的一句话,怀疑一旦产生,那么大概率就是了。


在即将睡着时我感觉有人推了推我,对于这种行为在那八个周里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我只是侧了侧身子展开臂膀给华盛顿腾了位置。


但是下一刻我不可置信的坐直了身子。悠扬的歌声使我呼吸一滞,呆呆的看着披撒着月光的祂。这次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祂唱完之后转过头来看我,然后对着我笑了,祂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指了指我。


祂再次游进水里,但也仅仅是游回海中。然后对着我挥手,鱼尾从水中扬起再拍打到水面上泛起波浪。


我跑过去时祂已经潜入海中,在祂坐落的那块礁石旁,我看到了四个贝壳摆成的叶子。


四个贝壳被我小心翼翼的捡起,好像是这世间的珍宝。


我知道人鱼的歌声不具备魅惑能力的。


第六十五天一早我就醒来,这次我没着急去填饱我的肚子而是跑去了华盛顿常坐的那块礁石上。


我在礁石上呆呆的坐到了太阳升起,也没见到华盛顿。于是我又走了回去。


中午太阳正烈,我蹲在一颗树下边乘凉边想该如何填饱肚子时,华盛顿出现了,祂怀里抱着海藻,随后侧坐在我的身旁,将头发撩至身后。接着真挚的看向我,我抿抿唇对祂露出一个我自认为还算收敛的笑容。


“你不是会说话吗?”祂困惑的眨眨眼看向我,我谈了口气不在说话。


而华盛顿始终微笑的看着我,然后时不时的比划两下。


“我记得你是会唱歌的。”祂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说话?你的声音,很好听。”祂对我眨眼,然后转身跳入海中。


第六十六天,还在午夜时我就看见祂来了,祂把头发剪掉了,然后步伐并不稳定的走向我。


我靠在树上大叫祂的名字“华盛顿!”而并不会人类语言的祂只能用点头或祂的歌声来回应我。


我想,别的人鱼不能教祂说话,但是我可以。


于是我跳下树走到祂的面前和祂说“华盛顿,你想叫我的名字,而不是等待我叫你才能找到我吗?”


“我的意思是,你想学习我的语言吗?”祂犹豫了许久,但还是点了头。


华盛顿非常聪明,祂自通英文,听得懂很多语言,但是只会发出简单的字母发音。


于是,我将祂的手轻轻牵起,放在我的声带处。或许是因为在海里生活的缘故吧,祂的手很冰凉,迫使我皱了皱眉。


这个方式只是我曾在现实中看到过的方式,并不知晓是对是错,但是并不妨碍我去试一试。


正如我之前说的,华盛顿很聪明。祂飞速的掌握了我的名字的发音,但我听的并不真切。


或许是祂在岸上带的太久了,我头一次看到了祂的同伴。祂的同伴发色是纯正的金色,与华盛顿异色的瞳孔不一样的是祂的两只眼睛都是深蓝色。我不禁感叹,人鱼都是美丽的。


华盛顿朝我挥了挥手便快速的超大海跑去,我望着祂的背影想,好像这样,也还不错。


接下来的三周里我没有在见过祂了,但是祂常待的那块礁石旁总是会出现一些食物,我知道,祂肯定来过。


或许我当时正在睡觉,或许我当时正在岛的另一头探索,但这都无所谓,只要祂来过,我就有办法知道。


第八十七天,我难得睡了个懒觉。然后就被一道陌生的声音吵醒了。


我当时背对着那道声音,所以我感到庆幸,我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但是心中却又闪过了一丝奇异的感受。


晴朗又活泼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炎炎夏日的骄阳般悦耳“北京——”


我回头看过去,是华盛顿。祂会叫我的名字了。


“华盛顿。”


祂的音调有些怪怪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能听懂并且回应祂。


第一百一十天,天气又开始下雨,我反反复复洗干净无数次的衣服再次染上污泥让我有些无奈。


华盛顿通常在下雨天,尤其是是暴雨时不会出来,但这次祂破例来了。一边哼着我听不懂的歌词一边走到我身边来,用生硬的中午和我讲话“你能和我交往吗?”


我皱了皱眉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专心的清理自己的衣服。“我们,唱歌只给,钟爱的人,听。”祂说。


我手中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其实我也,爱上祂了吧。随后我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衣服更加安静了。


你会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你的底线吗?别假装了,北京。祂花生的比月亮还要耀眼,在你北京,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们交往吧。”


我头一次腼腆的笑了。


望着华盛顿真挚的眼神,我想,我一定要带祂去我的国家看看,去见见养育我长大的故土,这也算是见过父母了吧...


夜里,华盛顿已经回到了海底,而我靠在礁石上望着天空饶有兴趣的哼着歌,幻想着我们的未来。


...但是华盛顿的家乡是这片海洋。我突然想到。于是我站起身来走到沿岸,望着那片深幽的大海默然无声。


华盛顿,等到我将你带回去时你也会思念这里吗?


这句疑问在十几天后我与华盛顿的闲谈中得到了答案。


祂在沙滩上拿着树枝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写着,告诉我这片岛屿周围的海底就是祂的家园,祂热爱海洋,就如同我热爱陆地一样。


我无法跟着华盛顿抵达海底,祂也无法放下海底跟随我去往祂不了解的陆地。


我与祂不忍分别,但也不忍对方失去港湾。无解题,我想不出答案了。


无法,我只好安于现状,但是绝不停止思考。在一搜大货船发现我们时我告诉华盛顿“你呆在这儿,等我回来。”


我千里迢迢的回了国办理了护照后去了管理那片海洋的国家,船长帮助我获得了那片岛屿的居住权和管理权,我再次回到了那儿。


我们孤独而自由,只有这片岛屿与海洋属于我,和我们。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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